8月31日中午,钟点工凌社妹像往常一样,11点左右赶到大学路新村龚大伯家。推开大门,龚大伯没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藤椅上。喊“龚大哥,龚大哥”,无人回应。卧室没人,厨房没人,跑到卫生间,龚大伯倒在地上,洗手台盆也整个倒了,马桶旁水龙头开着,水哗哗地流。大伯仰面朝天,头朝马桶,衣服全是湿的。凌大姐喊他,没有回应,她扶住大伯的头,感觉他喉咙里有痰卡着,大伯两眼看着她,她赶忙把大伯扶坐起来,帮他脱掉湿衣服,擦拭身上头上的水珠,然后在大伯身后蹲好,双手架在他两侧腋下,1米52的她用尽力气试了好几次,才把1米78的龚大伯架了起来,自己的腰还扭到了。好在大伯意识清醒,还能扶着东西慢慢挪动。回到房间,她帮大伯擦拭干净换好衣服,赶忙打电话给大伯儿子。
很快,龚大伯儿子儿媳和孙女都来了。儿媳一直对凌大姐说“谢谢你”。儿子说,“辛苦你了,今天多亏有你在。”
下午120把龚大伯送去康复医院,大伯走的时候还说,“我去半个月还要回来的。”意思是让凌大姐不要走。大伯儿媳说,“以后我们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阿姨了!”晚上8点多,凌大姐给龚大伯打电话,问他吃饭没。老人说,“吃了,但饭太硬,菜也咬不动。”
凌大姐说,大伯住进康复医院,再回家可能就需要24小时陪护了。
凌大姐演示当时的情况 记者 陈卫民 摄
凌大姐来龚大伯家做钟点工三年,大伯七十四五岁,一个人住,前年摔了一跤,左肩骨折,今年状态也不好,凌大姐每天中午11点到下午1点,会上门烧饭。午饭做面条,再把米饭和菜烧好,给大伯留着当晚饭,然后洗晒、搞卫生,晾晒在窗外的衣服大伯自己能收,如果晒被子,她就下班后再去帮忙(凌大姐在一家商场上班,钟点工是中午兼职)。她到龚大伯家是做6休1,周日休息,看老人家很不容易,周日也会去帮忙。
凌大姐说,8月10日大伯下楼理发,也摔了一跤,后来120送去医院,眼睛都摔出乌青,之后再也没下过楼。
昨天凌大姐把大伯的床单被褥枕巾都洗好晒好 记者 陈卫民 摄
“昨天中午真把我吓坏了,午饭都没吃。听大伯说是上厕所摔倒的,他走路都要抓牢东西,可能扶台盆,台盆倒了,人也倒了,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长时间……”
昨天周日,凌大姐本来休息,大伯住进康复医院,短期回不来,她又去了大伯家,把床铺整理了一遍,床垫竖起来通风,床单被褥枕巾都洗好晒好,棉被晒在窗外,冰箱也清理了一遍。
55岁的凌大姐是安徽黄山人,29岁来杭州,六七年前通过“来大姐家政”做兼职钟点工, “我把东家当自己家里人,东家对我满意,我也会高兴,会更加用心。”
来大姐70岁,退休后做家政服务20年,为杭州两千多户人家介绍过保姆。
来大姐说,前年,龚大伯到她店里找钟点工,当时打着绷带,因为摔了一跤,很多事情自己做不了。
“每个人都会老,都会有行动不便的时候,养老也是每个家庭避不开的话题,子女忙着上班,很多事情老年人做起来不方便,不安全,做不了了,就开始找钟点工,帮忙跑腿、买菜做饭、搞卫生。”
来大姐说,现在每天两小时的钟点工,一个月差不多两千块,3小时的大概两千五六,如果老人需要长期陪护,就要请保姆,包吃包住。老人生活能自理的,便宜的每个月4500元左右,生活不能自理的,每月要5500元-6000元,大小便不能自理的,每月需要6000元,条件好的家庭可能会加个几百块。
“住养老院费用比住家要高一些,老人搬去住,房子空出来,出租还能有几千块,老人退休金加房租也差不多能对付养老院的支出。
“更多的老人不愿意去养老院,一是嫌贵,另外肯定不如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家里好,所以现在还是居家养老的多。人老了,夫妻两个都在的,还能相互帮衬,会好很多,如果另一半走了,剩下那个老人,就会难很多……”
说回龚大伯,来大姐说,以后只有钟点工应该是不行了,大伯如果继续居家养老,就要再找个住家保姆。
“很多老人一辈子节省惯了,加上平时自我感觉不错,觉得24小时保姆贵,家里多个人也碍手碍脚,只要还能动,就尽量一个人住。但是没人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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