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是我喜欢的明亮,三月的风,很调皮,偶尔冷冽,偶尔温和。我在风中,看它将绿色一点一点地拂起,绿意,仿佛笼罩在心内,清新亮丽。
春天的第一封信是从哪里来的呢?是立春两字的欢喜吧,春来雪融。立春节气,恰有一场雪来过,这座滨海小城,一夜间,无暇起。
围上红的围巾,着了黑的长羽绒,亦妆成冬天的样子,去雪地里,踏一条小路来。转身,笑自己歪歪扭扭的脚印,也调皮。
时光一点一点地走近,又走远。春的气息,愈发地浓起。去菜市场,大抵,春天会在这里欢快着呢!
果然,春的绿,春的红,春的粉,齐齐地聚于此,整整齐齐,安静却又雀跃。它们安静地等待,似是待嫁的女子般垂首低眉。被相中,它们又雀跃地跟着主人欢喜回家。
在一处驻足,八十多的老农,一年四季,守着一米见方的地儿,铺了年代久远的花床单,斑驳得透明,似乎轻轻一扯,便成丝丝缕缕了。
凤凰穿牡丹的床单上,摆放着小洋葱儿,青翠嫩绿,葱头上一团潮湿的泥土,使得白白的葱须儿又多了些点缀。
指着一墩,言说,就要这一把吧!老人拿起,葱须立于地上,轻轻地甩,他想将那泥甩走,轻声止了他,他目光疑惑,继而又笑成一朵菊花。
我没有说与他听,那泥土,有旧年的厚重的气息,有经年的自然沉淀,自是别有一番韵味的。一捧泥土,盛满了季节的轮回之喜,亦载了年年月月的阳光雨露。
所以,每一棵春菜,皆具了岁月精华,又在春日里发芽,成熟,那么,那泥土便是它的滋养了。且让它们相守的更多一些时间吧!
新鲜的韭菜,紫色的根儿,从前的韭菜不是这样子的,岁月的推进,连一棵韭菜也是变了模样的。
凑上唇角,辛辣的鲜美,呼之欲出。从前的儿时呀,看见韭菜,掐下一棵,指尖留了汁液,嘴角漾着鲜亮。
可是,儿时早已走远,好在,鲜美的味道一直在记忆里鲜活着。好在,春天没有走远,它年年与我相遇,与我耳鬓厮磨。
粉粉的,是春天里最繁浓的色彩了。篓子里的西红柿,摊主说是自家产的,仰脸看我,满是期待。我欢喜它的样子,如同在风中行走的女子,浓烈的香,蔓在春的气息中。
其实,是不喜食西红柿的,只,喜闻它绿蒂所散发出的别样味道,不是甜,不是酸,大抵是大自然赐了它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气息吧,宛如小家碧玉的女子般,若即若离。
满个市场,摆满了春菜,气息漾在那条从南到北的窄长街面上。喧语声,叫卖声,间或一两句讨价还价声,好不热闹。置在其中,周身苏醒,似乎每个细胞皆谴绻在春光中。
一趟市场走下来,拎了满怀的春天。它在我的手中,亦有了如我一般轻快的步伐。
到家,将春天一一涤净,摆于桌上,说,来来来,在春天里,我们赴一场春宴吧!
那两人便笑,笑的很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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