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清明过后,时值暮春,满目都是春光,麦苗青青,油菜花黄,河水清清浅浅,鹅鸭欢歌。沿河两岸桃花灼灼,梨花如雪,我沉醉其间,只听妻的单反不停地“嚓,嚓”。看到这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心头总是热流涌动。
故乡和以往相比,人口明显的少了,随着城镇化的进程,人口还在快速递减,行走村上,满目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整个村子,说是清静,我认为冷落更为贴切。我们一家人的突然到来,无疑给这个偏远的小村庄,激起一串小小的涟漪,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们,闻讯都围来看望,问长问短,片刻过后依旧恢复了宁静。
晚饭过后,妻和孩子大概乘车劳累,不愿走动,呆在屋子里和老人聊天,我独自一人披星戴月,徜徉在田间小路上。今晚的月似乎特别的圆,也特别的亮,如水的月光,静静地流泻在路边的麦苗和芳香的油菜花上。树上的鸟儿,似乎也迷恋上这月光,不能入睡,不时地扑棱着翅膀。在城市,我几乎没见过这样的明月。天空湛蓝而深邃,月明星稀在此刻,在这儿,得到了很好的验证。思绪也如同那忽明忽暗的星星一样,飘忽在遥远的时空里,让人一时难以捕捉。但游丝一样的记忆,不时袭来,故人,陈事,旧景历历呈现,让人不得不感到世事沧桑。
月亮越升越高,已近中天,月下只有影和我相随,没有喧嚣,没有纷争,更无雾霾,微风徐来,柳影轻摇,我忽然想起南宋僧人,僧志南的名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今晚无雨,也不见杏花,却有姣好的月光,名副其实的明月清风,在这宁静和谐的境界里,我便有了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于是,从身外到内心深处少有的清新、轻松和宁静。我还祈求什么,人生又能有多少这样的宁静和彻彻底底的轻松呢?
不知不觉,我又踱回了父母的家!父母和妻儿已安然入睡,那此起彼伏,甜美而匀称的鼾声,沉醉在春风明月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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