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水
文/博杰
杏花、春雨的江南,诗意、浪漫的江南。仅凭想像,她就足以令人心驰神往、梦萦魂牵。她的美丽、温和、安闲、富庶,足以令人流连忘返。
江南最令人难忘的,是这里的水:碧波荡漾的湖泊,星星点点的池塘,纵横交错的河渠。池塘连着湖泊,湖泊连着江河,就像蛛网一般稠密。在碧水环绕和波光荡漾中,山丘、平原、乡村、城市反而成了点缀,像是眼角的弯弯画眉,像是漂浮在水上的温润翡翠或闪亮珍珠……江南是水做的,水是江南的灵魂。阅读江南,应该从水开始。
水,若像大海一样浩渺无边,气势磅礴,固然令人心胸舒展,但海却失之于太大、太狂野,大得令人陌生,狂野得令人恐惧。水,若似黄河那般深沉凝重,悲壮而苍凉,固然能发人深思,然而黄河却失之于太浑浊、太沉重,浑浊沉重得令人窒息。水,若有天池那样明净圣洁,气质高贵,固然使人肃然起敬,然而天池却失之于太冷峻,冷峻得超尘出世,难以接近。水,若如喀纳斯湖美丽而神奇,似乎来自梦幻世界,固然令人神往,可喀纳斯湖却失之于太神秘,神秘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水,仿佛只有江南的水最容易亲近。她永远那么亮丽清纯、温柔多情。她是春天浪漫的烟雨,夏季沁凉的清流,秋日澄静的湖泊,冬夜温暖的雾霭,一年四季环绕在我们周围,带给我们温馨的慰藉和亲切的问候。
要领略江南的水韵,最好的去处是水乡。在水乡人家,你能最真切地感受到水与人可以多么的亲近。“故人家在桃花岸,直到门前溪水流”,写的应该是江南水乡景象。水乡人家傍水而居,家家面水,户户枕河。“人家后门外就是河,站在后门口,可以用吊桶打水,午夜梦回,可以听得橹声矣乃,飘然而过……”无论是清晨、午后或黄昏,总有孩子们在河边戏水,捕鱼或捞虾,姑娘或婆婆在浣衣、洗菜或淘米,老翁坐在自家门口悠然垂钓。往来不断的船只或大或小,或行色匆匆,或悠闲自得,表明这里的河流不仅是商旅的信道,也是人们可以漫步观光的街道。有闲情的人可以像招出租车一样,随手招来出租的小船,顺着河道“从流飘荡,任意西东”。就像信步闲逛在市井的大街小巷,可以和过往船只上的游客、路上的行人随意地打招呼,甚至可以从这条船跳到那条船,连跳过几条船到另一个地方去。人与水,水与人,是这样的亲密无间。自然与人的亲昵,在水乡的生态背景下,得到了近乎完美的表达。
因为人与水、水与人亲昵得太久、太近了,久而久之,人有似水了,水亦似人了。于是,有了江南女子如水的容颜和似水的柔情,有了江南才子如水轻灵的才情和似水变幻的妙笔文章。
江南的水,少有像怒江、黄河一样奔腾咆哮,一泻千里,似勇者一往无前的豪迈奔放气质。她安静而平和,默无声息地缓缓流淌,款款而来,从容而去,永远神闲气定,喜怒不形于色。但这并不表明她没有深度和长度,或许只是一条不起眼、不知名的小河,却能航行几百吨的大船,一不小心还通江达海,直达世界各地。它就像老于世故的江南人一样含蓄内敛,玉蕴珠藏,不事张扬,或许身家千万,却从不显山露水;表面上偏居一隅,实际上却在做着纵横四海的大买卖。遥想当年的江南首富沈万山,偏居在苏南小镇周庄,经营着江南最大的粮油生意,一出手就捐建了南京城墙一半的工程,其财富之巨,实在令人惊讶;其深藏不露的功夫,更是令人钦佩。而今天的江浙一带,不知道是否潜藏着像沈万山那样的富豪。
正是江南安闲稳重的如水气韵,养育了江南人含蓄内敛的人格气质和处世方式。自然与人文的和谐,在这里被升华成一种独特的文化景象,演绎到每一个日常生活的细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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