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访谈作家:姚琦
20世纪40年代生于无锡,70年代开始发表作品,有中短篇小说、报告文学、散文见诸于《青年文学》《朔方》《清明》《福建文学》《人民日报》《文汇报》《新华日报》等文学杂志、报刊,另有一部分被选载或收入各种作品集选。结集出版有《北碑——姚琦园林小说》《白云苍狗集》《园林人生》等,并发表《夕阳萧鼓》《玩家父子》等多部长篇连载小说。
世间万相,文学万象。在风格多样的无锡作家群体里,姚琦独辟蹊径营建出一片“园林小说”天地,随着年岁增长,这方自心中砌筑的“园林”于人生移步换景中透出层层叠叠的精彩。
// “纸园”变真,映照童年梦想 //
30多年前,《福建文学》头题发表了姚琦的小说《屋痴》,“开卷小语”评价曰“结构精巧,宛若一座掩映有致,可观、可游、可思的园林”。姚琦回忆着当时的反应,“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泣不成声”,想当面对编辑说“谢谢您走进我的园林”——“我是自由投稿,小说借鉴园林造景的营建法,未有机会道明,这下被编辑辨出独异,如高山流水遇知音,难免激动。”
姚琦与园林缘分深结,早年间做园林工作,读过很多相关著述,熟稔江南园林范式。再往前推,他童年时代就有一个梦,想自家有个古朴又精美的园子。正因现实中这个梦很难实现,他便提笔用文学来照拂那份可望而不可即。“明清时江南园林营建进入高峰期,达官贵人热衷造园,江南一带文人、画家以替人造园为业,拿出或写或画的‘纸园’为蓝本,奔走于权贵之门。可以说,江南园林源自文学艺术。”他不失幽默地比喻自身所做的文学实验——把种种造园元素引入小说,是园林向文学的回归,试图将“纸园”变真,则是在叩开文学杂志这扇大门,“只不过我营建的‘园林’有人有故事,人是和我一样的平头百姓,故事是活的。那一时期,文学杂志的确让好多青年文学爱好者‘登堂入室’,改变了人生、命运。”
// “造园”殊难,砥砺文学追求 //
造园难,造就名园难上加难,留到今天的哪个没有几经修缮?姚琦的园林小说创作过程亦若,总是反复修改,以期形神兼备、虚实互补。“我这类小说中的‘园林’,是建立在诸多江南园林基础上的艺术想象和虚构。”他列举作品加以阐释,“小说《园林人生》用的是园林各种构景手法;《窗含西岭》能看出典型的园林窗景;《屋痴》借喻园林中的亭榭廊轩;《异色》突出园林用光影色彩造景;《野种》托园林花木说话,且有出处可考——园林植物配置极讲究点位和种类,但苏州拙政园听雨轩却有棵树生命力极强、长得特别大,与典雅庭院似乎不太般配,这树种竟是随风飘来,行内人称其为‘野种’。好多人读《野种》觉出好玩,不知我心中的悲痛。”
2021年,姚琦的园林小说集选新编为一册《北碑》,篇首同名小说发表于上世纪90年代初,原名《残碑》,故事背景是园林中的名碑从被砸碎到修复,故事主体为主人公石匠老贵的人生遭际和身上的文化源流。这一作品尤其处处不离园林。譬如,小说有十八节对应碑裂成十八块;使用字词无冷僻,描摹出细节却如园林山石嶙峋、花木争艳。行文上半文半白,揉入京片子和江南民间白话,还有唐传奇、宋话本、志怪小说、笔记小说、现代主义小说、西方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子。“小说反映了我的文学追求,寻找一种有园林感觉、表达园林精神的东西,再从这种感觉出发,描绘园林给人生留下的痕迹,应知园林的曲折与人类命运的曲折有共通之处。”姚琦如是说。
// “游园”到老,明月清风相伴 //
“我在盐城插队时,师从李有干先生,老师屡屡告诫我要摆脱创作时心境上的内倾。”姚琦虽已年近八旬,仍常常反思作品的“局限性”,认为其中一些人物身上抿着他的气息、过着他的生活……近年来,整个文艺界更青睐创作个性、品味审美意义,这种“局限性”反得到重新审视,“读了姚琦的园林小说,我很感动”“需要重新认识姚琦”……
“无锡的文化、文学事业发展现在赶上了好时候,无锡作家特别是中青年作家在江苏省内外风生水起、声誉日上,这是令人欣喜、鼓舞的。”姚琦以《牡丹亭》中杜丽娘所见“好一座大花园”来形容文学与青春梦想的碰撞,“文学的希望、未来属于年轻人。”
谈到个人未来的创作,姚琦表述了两层意思:一是尊重自然规律,人老了很多事情应当看淡,二是想法依然有,那就还可以走在路上。苏轼词作《点绛唇》有云“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他则在“园林”中相伴明月清风,候着文学同道和读者一同“游园”。
(晚报记者 何白/文 李霖/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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