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带着谢必安离开捡蔬司,他们步行回宫,为了保证李承泽的安全,所到之处要净街,街上顷刻间空无一人,百姓和沿街商贩因为走得匆忙,果蔬商品散落一地,李承泽随手拿起一大串路边摊上挂着的饰品,他很喜欢,临走还不忘放下一点银子。
李承泽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范闲为何把他叫到捡蔬司,还故意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收戴公公的贿银,谢必安也猜不透范闲的意图,李承泽不便出面弹劾范闲,可又不肯错过这次打压范闲的好机会,他们的谈话被躲在一边的邓子越听得清清楚楚。
庆帝第二天一早就收到都察院御史联名弹劾范闲营私舞弊,收受贿赂的奏折,庆帝让侯公公直接把奏折交给范闲,侯公公提醒范闲上疏解释此事,范闲却不以为然,他迟迟没有做出反应,都察院御史们议论纷纷。范闲只好派王启年给都察院御史们送了一幅字,上面写了“狺狺狂吠”四个大字,骂御史们是乱叫的狗,他们气得暴跳如雷,集体弹劾范闲和戴公公,甚至怀疑戴公公是范闲的干爹。
戴公公听说此事,他叫苦不迭,在洪竹面前大吐苦水,洪竹对他好言相劝。范闲故意把事情闹大,就是想借此事把京都的官场掀个底朝天,范闲拜托言冰云利用四处的影响力调查京外的官员,言冰云不想掺和此事,可架不住王启年和高达的软磨硬泡。柳如玉听说范闲被御史们弹劾,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想进宫找妹妹宜贵嫔探探口风,范闲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还劝柳如玉不要趟这趟浑水。
范思辙一路北上赶往北齐,李承泽派人紧紧跟随,他们寻找机会想把范思辙生擒活捉。范闲来一处视察,看到同僚们在吃肉,邓子越独自在库房吃干粮,范闲得知买肉的钱是王启年给邓子越的五十两银子封口费,邓子越无意中撞见戴公公用钱收买王启年,王启年就分给他五十两银子。范闲还了解到邓子越恪尽职守,不贪污,不受贿,不做假账,对同僚们卑躬屈膝,落得一个好人缘,其实邓子越当年也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没想到为官几年竟然变得如此唯唯诺诺。
邓子越是定州寒门出身,年少的时候就胸怀大志,当年边军有都尉假造账册,借买马料之名骗取官银,邓子越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将罪证送到鉴查院,陈萍萍念及他孤勇刚直,特批他进入鉴查院。多年来,邓子越看透了官场的黑暗与不公,可他人微言轻,只能暂收锋芒做一个老好人。
范闲主动提出做邓子越的靠山,鼓励他挺起腰杆做回原来的自己,邓子越早被消磨得毫无斗志,只想独善其身。范闲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一顿,终于把邓子越骂醒,他发誓协助范闲改变成这个腐败的官场,范闲让他代笔写了自辩书,上面只写了“奸臣当道,何罪之有”八个大字。弹劾范闲的奏折越来越多,庆帝看不过来,他决定让范闲和御史们当庭对质。言冰云收到四处同僚们搜集京外官员的罪证,第一时间交给陈萍萍,陈萍萍连夜派贴身护卫影子给范闲传话,让范闲明天安心上殿自辩。
李承乾担心范闲斗不过那些能言善辩的御史们,早早来大殿外等范闲,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范闲已经成竹在胸,李承乾才稍稍安心。范闲发现辛其物故意躲着他,就大声喊住他,辛其物只好陪着笑脸和范闲打招呼,御史们全体出动,一起来朝堂和范闲对质,没想到枢密院正使秦业也早早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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