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枪打完,傅铁成心里一震:脱靶了。按比赛规定,四名突击队员在越过诸多障碍后,突然静止进入射击环节,四名突击队员分别采取卧姿、跪姿、立姿、高台立姿四种姿势,每人10发子弹,要快速射中8个目标。“不能再出偏差。”傅铁成调整呼吸,定神屏气,再次瞄准、开射,后面三发很稳,最后两发加速连击。傅铁成是绍兴市公安局特警支队狙击手兼突击手,他作为中国B队队员参加了第六届阿联酋迪拜世界特警挑战赛。2月1日-5日,第六届阿联酋迪拜世界特警挑战赛在迪拜举行,共有46个国家的103支军(警)队伍同场切磋。该赛事被誉为全球特警的“世界杯”,全球参赛特警队一同竞技、分享经验和战术技能。这次比赛,共设五个科目:攻坚突击、战术冲房、警官救援、塔楼突击、极限越障。中国共派出3支代表队,公安部特勤局为中国A队,浙江特警队为中国B队,安徽特警队为中国C队。经过5天激烈角逐,中国B队和中国C队分别获得第一名和第三名的好成绩。在塔楼突击科目比赛中,浙江特警队以2分33秒的惊人速度打破了世界纪录,创造了中国警察国际竞赛最佳战绩(本报2月7日A09版曾报道过这场比赛)。
9名队员中年龄最大的33岁,最小的25岁这是浙江特警队第二次参加比赛。去年,第五届比赛时,中国派出浙江、上海2支特警队伍。因为是第一次参赛,加上当时使用主办方提供的枪支、队员大赛经验又不足,没能真正展现实力,虽说是“练兵”,但还是成了浙江特警的遗憾。去年8月,全国特警挑战赛在杭州举行,浙江特警夺得第一,由此获得了参加今年阿联酋迪拜世界特警挑战赛的资格。随后,省公安厅巡特警总队从全省特警中选拔出9名队员组成浙江特警队。9名队员分别来自杭州、宁波、温州、湖州、嘉兴、绍兴、丽水等地公安特警队伍。有90后、95后也有00后,年龄最大的33岁,年龄最小的25岁,5名队员是连续两次参赛,有一定的经验,4名队员是首次参加国际性比赛。根据赛事规定,每个科目,由5-6名队员组成比赛队参加。浙江特警队分获塔楼突击科目第一,攻坚突击、警官救援、极限越障科目3个第二,战术冲房科目第四的好成绩。
绍兴特警憋着口气第二次参加比赛去年比赛,傅铁成也参加了,“憋了口气”。这次,他再度被选中,成为代表队成员之一。“90后”傅铁成已是3字头。和运动员一样,特警长期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随着年纪的增长,也会受越来越多的伤病困扰,导致状态下滑。和乔丹一样,傅铁成也不轻言放弃,在结束全国特警挑战赛后,再次与队友们马不停蹄地投入集训,和队友们一样,希望用实际行动证明浙江特警实力。这次比赛,傅铁成是参加科目最多的队员之一,他参加了四个科目的比赛,在攻坚突击、塔楼突击科目任狙击手,战术冲房、警官救援科目中任突击手。警官救援科目,因为抽到顺序靠后,队员候场时间长,“上场前感到小腿有点发硬”。比赛规定,小组队员携带破门锤先后穿越钢索,翻越高墙、高栏,狙击手破门“不幸受伤”,突击队员们到达射击点,开始射击,等目标全部击倒,手枪入套,还要搬掉障碍、再次翻越障碍,同时运送受伤的狙击手穿过钢索,回到终点。傅铁成回忆,队友们一起翻越高栏时,因为共振晃动,他有点落后,就发力跑到射击点,他负责高台立姿射击,高台有1.4米高,他手一撑跳了上去,“感到自己心突突地跳”。射击时,手稳是关键,但急促的呼吸、快速的心跳,都会影响手的稳定性,这不仅考验特警在实战中,遇到追赶等突发情况时制服歹徒的水平,也考验特警心理素质以及根据自己的体感来尽快切换状态。傅铁成毕业于浙江警察学院警务指挥与战术专业,2016年,他加入绍兴特警,成了一名突击手。2022年,他开始练狙击,当年就代表绍兴特警参加全省狙击比武,成为斜杠特警——突击手兼狙击手。
再次参赛的两名杭州特警一口气参加了4个科目杭州两名特警刘朋和黄鸿,同龄,都是27岁,同年同月生都是同年加入的杭州特警,两人还都是第二次参加比赛,都一口气参加了4个科目,属于参加科目最多的队员。其中刘朋参加了攻坚突击、战术冲房、警官救援、极限越障4个科目,黄鸿参加了攻坚突击、战术冲房、塔楼突击、极限越障4个科目。刘朋毕业于浙江警察学院警务指挥与战术专业,至今,加入杭州特警3年。集训期间, 从去年1月到今年2月,400多个日夜90%的时间,刘朋和队友都是在训练场上度过的。大家一次次地用速度的极限、体能的极限、力量的极限突破自己,手伤了打个绷带继续、腿摔破了喷点药水继续、膝盖损伤了扎个针再继续。在教官们的指导下,刘朋反复从装备的佩戴设置、射击的拔枪收枪、跑动的步幅步点、越障速降的动作细节等一点点抠细节,哪怕为了争取节约毫秒。黄鸿从江西警察学院毕业后,通过社会招考,2021年12月,加入杭州特警。黄鸿擅长长跑,每天10公里起步,训练时,他把长跑训练的经验结合进特警体能训练中,带着队友开展专项训练,体能上都得到了提升。
战友化身“毒舌”教官:多余的动作一个也不要队员们取得好成绩,和背后的“毒舌”教官分不开。训练时,从全省特警队伍中选出来几名资深特警作为指导教官。每次队员训练后,几名教官都要复盘,虽然说起来,和队员们彼此都是战友,但此刻,他们化身“毒舌”教官,眼睛像解剖刀,口不留情。“这里抠一点细节,那里抠一点,多余的动作一个也不要。”绍兴市公安局巡特警支队维稳处突大队长李峰是教官之一,他回忆说。虽然选出来的队员已经是顶尖好手,但赛场上,只有更好没有最好。教官们抠起细节来毫不手软,比如队员手持盾牌冲跑36米要9秒,“多跑一步就是耽误时间”。教官们就想着要减少步数,把时间减少,他们纷纷上阵练习怎么减少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再总结经验教给队员,最后,队员们用时减少到6秒。“这里节约一秒,那里节约一秒,整个用时就少了。”特警戴上防毒面具,原本要三四秒,经过抠细节,减少到一两秒,在训练贴身跟随时,要抠到每名队员之间静止时,保持距离必须在20厘米,跑动时保持在1米才满意。李峰说,比赛比的是协同、配合,减少步数、保持距离还可以避免意外发生,如果后面队员跟得过紧,前面队员手持的盾牌容易撞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