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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怀清
1933年在英国伦敦出版的《原配夫人》(First Wife),是赛珍珠的一部短篇小说集,共收作品14篇。这14篇作品按照“新与旧”“革命”和“水灾”3个专题分类,“新与旧”之下收文6篇,后两者分别收文4篇。
在译本前“译者的话”中,有一段文字来说明《原配夫人》与赛珍珠的中国书写,尤其是她的《大地》之间在题材及文学风格方面的关系,虽言简而意赅,可谓切中肯綮:
“本书的作者,就是曾因发表了《大地》一书成名而获得1938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赛珍珠女士(Pearl Sydenstricker Buck)。赛女士是专以中国社会状况为写作题材的一位美国作家,而尤以描写平民生活、农村灾象之深刻动人而为人所称道。读者自能从本书各篇中窥见此种作风的一斑。”
这段文字,似乎不大为一般赛珍珠作品的读者所关注。而在我看来,这段文字提到的两点,关乎《原配夫人》与《大地》之间的关联,实在值得留心。其中一点是说赛珍珠的小说“专以中国社会状况为写作题材”,另一点是“尤以描写平民生活、农村灾象之深刻动人”。而上述两点,不仅在《大地》中有充分之表现,同时也是《原配夫人》中各篇小说所着力描写之题材对象——《原配夫人》与《大地》之间,存在着显而易见的“互文”关系。
对于家庭的关注,究竟是赛珍珠小说写作的起点,还是她“中国问题”思想的起点,对于这两个问题的追究,从实际情况来看可能是徒劳的。毫无疑问,赛珍珠的“文学心”,或者说她开始用文学的方式进行自我表达与表现,与她被送回美国接受大学教育有着密切关系。很多中国读者大概都听说过赛珍珠将镇江称之为她的中国故乡之类的说法。
而有关中国和美国在赛珍珠的心目中的形象定位,她曾明确地说明过:美国是她的mother country,而中国是她的fatherland。她的意思是说,她接受了中国文化,这种文化精神,支撑起了她的精神世界。尽管这种说法也许过分夸大了中国以及中国文化对于赛珍珠的意义,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回到美国接受大学教育,与其说让赛珍珠在中、美比较之中看到了美国的“优点”,还不如说是借助于这种“比较”的机缘,让她重新发现了中国,那个原本更多可能只处于经验世界、还不是很明朗很确定的“中国”——赛珍珠进入大学时代之前的几乎整个的生活世界,此时突然向她真正敞开。从此开始,赛珍珠真正建构起了一个或许只属于她自己的“中国”——赛珍珠的著述中的中国形象与中国叙述。
其实,如果从这里出发,不难理解赛珍珠成年之后的两种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个人选择,一是大学毕业之后她并没有选择留在美国,而是重新回到了被她的那些美国同学视为“野蛮之地”的中国。也许赛珍珠的这一选择与她的父亲、她那去世之后安葬在中国镇江的家人们有关,甚至与支持她的差会亦不无关系,但是,多年之后赛珍珠又经历了一次选择,那就是选择与美国长老会的“决裂”,这一点让我们对赛珍珠与中国关系的认识,有了一次完全不同的体验和观察视角。
在《男与女》(Of Men and Women)这部文论集中,一共辑录了9篇文章,即:男女关系的不和谐、中美家庭比较观、美国的男性、美国的女性、一夫一妻制、女子如天仙、女人与战争、男与女彼此相教育、女子与自由。
在书前有赛珍珠写于1941年的“前言”,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颇为值得注意:
“一个小说家大约不需要说出他写一本关于男与女的书的理由。男与女不但是他的材料而且是他的生命,并且,在他们的生活中,小说家所过活的方式很少需要解说并且必须接受。然而,为什么这些材料要出现在这本书里,却不妨解释一下。
当我的生活大部分都是在中国度过,那里的男与女的型式是固定了的。而回到了我的本国之后,我先发现两件明显的事体,也是外邦人来到此地常提说的,……为什么在像我们这样的国家,女人们被给以各种特权与她们愿意要的那么多的机会,她竟是常如此的自己不满足,并且在社会上是这样不安定的一种影响力?而且为什么男人不该像应分的那样更喜欢她?
为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自然重新考虑那与我们的极不相同的中国旧式的家庭生活方式。”
在这里,赛珍珠并没有直接就男与女这一命题给出自己的思想答案。让我对这段话产生兴趣的原因是,当赛珍珠在美国的语境中——无论是生活语境还是思想语境——产生疑惑的时候,她的中国经验会自然地浮现出来,而且,不仅仅只是作为她的新的美国经验的他者,而是作为观察与思考她的美国经验的“借镜”,甚至于一种积极的、富于启发意义的情感与思想能量。
重新回到王龙这个话题上。
《原配夫人》中的《王龙》一篇中的那个王龙,“便是那个王老龙的儿子,他世居在南京附近的一个王村上。为了他每天要挑着青菜到城里去叫卖,见多识广,所以也就不像一个普通的粗俗村夫啦。”这样一个王龙,一看就跟《大地》里的那个王龙不同——《大地》里的那个王龙在带着一家老小外出逃荒之前,根本就没有进过什么城,最多是到集市上去过几趟而已。而且,他也不是世居南京附近的王村,而是据说就“出自”宿州附近西南角一个名叫“三里湾”的村子,据说这里的村民几乎全部姓王。
这不是我关注的兴趣所在,我想弄明白的是,为什么赛珍珠会这么关注“王龙”?这个王龙可以是一个老实本分、只知道一门心思种地的农民,也可以是家居城郊、每天会挑着自家种的青菜到城里集市上去叫卖的菜农。在《大地》里的王龙,与《王龙》中的王龙之间,赛珍珠究竟还有着哪些隐而未发的经验的、情感的、文学的秘密?
其实,只要认真地读一读《原配夫人》这部集子,就会发现无论是王龙式的中国农民的家庭隐秘,还是时代社会的“革命”洪流,还是干旱、水灾一类的自然灾害,所有这些,在《大地》中以更文学亦更富有内在完整性与结构性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生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有关20世纪上半期中国农民的史诗性的文学叙事文本——《大地》。
2024-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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