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充男子参加武试,本是欺君之罪,况且此人师父乃是季昶的眼中钉,这过于离奇的逢仙之事,自然成为众口纷纭。帝旭见惯了这群言官倚老卖老,深谙堵不如疏的道理,于是便让穆德庆将方海市请来,且在朝堂之上展示一番。
只见方海市命宫人端了碗清水,手心遇水生光,赫然是“琅缳”二字,而那鲛珠犹如赋予生命般,任由她随意摆布,令在场众人叹为观止。言官们自知理屈词穷,便像是溺水的蚂蚱,极不甘心地死咬着“莫须有”的树杈,妄图以此扳倒方鉴明。
到头来,方海市当庭细数霁风馆与边关将士的累累功勋,并将一切归于师父统领有方,不仅是言官哑口,就连其他类比蜉蝣的大臣,也都纷纷倒戈,出言维护方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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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早朝结束,有关罢黜清海公的声音也一并消失,帝旭下令从今以后不许再议。方鉴明回想方才之事,仍是心有余悸,唯恐海市牵涉太多。
然而帝旭提醒方鉴明不要小看方海市对他的情意,若是知道他眼下处境艰难定会想法设法护气周全。可正因如此,方鉴明更不愿连累海市,即便帝旭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自己,但他同样身陷迷雾不愿走出,未曾考虑放过缇兰。
季昶根本不会料到方鉴明行事果断,居然会将心腹弓手让给帝旭,抢先一招置死地而后生。为了追究消息因何传出昶王府,管家奉命彻查府邸上下,除了家生奴婢以外,剩余七八十人里,共有二十人可随意进出内院。
考虑到挨个盘诘太过麻烦,索性让管家告知厨房,故意伪造误烹毒菌的假象。当天夜里,王府二十多名下人中毒发狂身亡,尸身自王府后门运出,送往京畿府衙仵作房,路人皆侧目疾走。
方海市听闻上任家主曾比先帝修多活几年,便恳请帝旭解开柏奚,相信他待方鉴明为挚友,定愿意还其自由。可问题在于柏溪能解,需得看柏溪自身意愿,当初本来还有机会,但是方鉴明坚决反对,如今却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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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大致缘由之后,方海市急忙前往昭明宫,要让方鉴明亲口告知自己事情,以及是否有过恢复自由成家立业的念头。
奈何方鉴明向来隐忍的性子难改,即便他有此想法,可每到重要关头,还是出现了令他两难的选择,最终为了家国天下割舍自己的人生,这也是方海市感到气愤又为他委屈的地方。
时至今日,方海市依旧记得初次遇见师父,当时他让自己选择做男孩或女孩,所以现在非常不理解方鉴明为何不再让自己做次选择。因为师父的大情怀,从此葬送别人的幸福,有一瞬间,方海市突然感到陌生,也逐渐失去信任,在她悲愤离开之前,留下一句今后二人再无瓜葛。
如今方海市即将入住凤梧宫册封,意味着她彻底成为淳容妃,会走进比霁风馆更约束的地方。帝旭一再提醒方鉴明,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然而方鉴明心如死灰,他自知没有以后,也就没有后悔的资格。大婚之日,方鉴明故作镇定,亲自为海市送嫁,看着她被册封,结果在返回昭明宫途中,忽然吐血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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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旭宣御医检查方鉴明的伤势,才知他此次毒发是因忧劳多思之故,若是接下来不能平心静气,日后毒发只会更加频繁。因为见证着方鉴明对海市的感情,帝旭也在反思自己,而之前派人去注辇调查,证实索兰世子并未受到控制裹挟,包括缇兰的母妃也都生活很好。
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帝旭加派暗卫留在注辇,同时让人秘密寻找解药。缇兰既感动又自责,且在帝旭的安慰下,逐渐释怀。直至第二日清早,穆德庆过来禀报方海市已在外面等候,正要向帝旭问安。
缇兰见帝旭让穆德庆传令免除方海市的晨昏定省,于是劝说他不要为此冷落淳容妃。帝旭得知缇兰与方海市感情甚好,视对方为知己,便主动透露纳妃的真正目的是为保住方鉴明师徒,所以他俩仅是君臣并非夫妻,将来还要归还其自由。
征得帝旭允许后,方海市主动去找缇兰聊天解闷,意外得知她早已发现自己的女儿身份。缇兰看出方海市心事很重,所以让她随时都可到愈安宫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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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哨子向方鉴明汇报昶王府家奴中毒一事,猜测季昶是在清理府中细作。自从方海市领了册封之后,整日忧思寡欢,食欲大减,方鉴明听闻玉苒来意,便让哨子将海市的饮食习惯,包括日常喜好都备写一份送至凤梧宫。